一
,少年宦官垂着脑袋,手指蘸了药膏,细细地抹在他手指上,指头、指缝,细致入微。不知怎的,却让季尧想到了毒蛇,仿佛一条细长冰冷的毒蛇慢慢地缠在他手上,吐着蛇芯子,危险又让人着迷。 季尧眨了眨眼睛,看着杨贺,耳朵薄薄的,脖颈儿也是细的,白皙又脆弱,他忍不住叫了声:“公公。” 杨贺抬起眼睛:“弄疼殿下了?” 季尧咧嘴一笑,手指动了动,说:“没有,公公这样轻,哪里会痛?” “好香啊。”他孩子气地凑近了闻,闻自己手指的味道,好像还带着杨贺微凉的余温,忍不住眯起眼睛,伸出舌头舔了下。 杨贺说:“殿下,药是外敷的,不能吃。” 季尧“哦”了声,说:“我喜欢这味道。” 杨贺不置可否,又听季尧轻快地说:“公公对我真好。” “这宫里谁都避着我,”他看着杨贺,问,“为什么公公要对我这么好?” 2 杨贺不是善类。 季尧生于冷宫,长于冷宫,直觉比野兽还敏锐,第一次见杨贺他就嗅出了危险,后来再见,就是杨贺杀人时。 那个小太监的尸体在水里沉了几日就被人发现了,小太监是司礼监的人,还在他身上发现了内官监的出宫令牌。内官监常要出宫办差,除了每个人的身份玉牌,还多了一个出宫令牌,各处的令牌样式不一,直接就将矛头对准了内官监。 行凶之人栽赃手法简单粗暴,可司礼监和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