迢迢(哨向)
小小一张桌子围得水泄不通。 1 彦卿分花拂柳般穿过重重屋宇,恍惚间分不清何为真、何为幻。 他是在府中奔跑穿梭?还是在与人肢体交缠?庄周梦蝶,还是蝶梦了庄周? 就在迷失的关头,一道声音把他拉回现实,“彦卿,你要被困住了。” 于是眼前的景象渐渐变成单薄的纸片,阳光、屋檐、竹林,都成了不堪一击的塑料,取而代之的,是昏蒙的灯光,照得身下人脸如玉般温润,一双眼含笑含情,伸手把他揽进自己怀里,“是我不好,忘了你刚刚分化,还没学过怎么应对向导的精神力。” 人体是温热的,彦卿也环抱住景元的背,感受着紧实皮肤下微微鼓起的肌rou。他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多么惊险的事情——差点困死在向导的精神世界里,只知道怀中这人叫自己心安。 他着迷地伸出手触摸那颗泪痣,点在左边眼睑下,似乎能在景元眨眼间跃动起来。 “将军不会害我的。” 这话调子说得很软,却笃定。 景元心头一动,手指插在少年发间,让彼此极亲密地贴着,无可奈何似的,“你啊。” 当年的五人仅余其一,景元一人在孤寒处站了许多年,有时候也觉得自己一颗心已经被吹打得不剩什么柔软,没想到天意垂怜,让这个孩子依偎在他身边一点点长大,浸在那清明剔透的眼神里,他久违地感受到了名为家的温暖。与彦卿成为师徒不过十几年的时间,再想起前半生,竟已恍如隔世。